漫耕。

《04》

「小琴。」

此時，已散場，琴和滴比肩走著，後頭跟著為數不少的人。

「嗯？」

後面。

和琴對望的雙眸是這麼說著，於是本來打算裝死的琴才回了”我了解了”的眼神，「我說各位。」回身、停頓後再次開口：「想聊聊嗎？樓頂的風景不錯。」接著只留下讓眾人驚愕的背影。

滴眼睛眨呀眨之後跟上琴的腳步，像是在說，不跟上嗎？也留下讓人驚愕的背影，最後不知道是誰先開口說，走吧。一群人才浩浩蕩蕩往頂樓出發。

憑靠在欄杆上的琴俯瞰著米德一片風光，北部的高科技重鎮、南部的自然風景，每當遇見瓶頸時總會跑來這，反差的景色可以改換心情。

窸窣的聲音讓琴轉過身，來人一字徘開，頗有聲勢。

「那麼，各位有什麼問題嗎？」淡然一笑，不帶任何性質，只是單純的笑。

「……」

不同於無法有效治療而帶來挫敗感的琴，眾人跟上是不由自主，有許多想問、想弄個明明白白，卻在可以宣洩時硬生生被勒住。

或許是因為…害怕知道答案。

「沒有嗎？那我先告辭了。」

「等等！」

止住欲離去的腳步，環視一圈，先是停留在身旁滴”惡趣味啊，妳。”的眼神，然後是四個女孩抿著唇的模樣，犀利的眼神最後停留在發聲人的身上，「嗯？」

「奈葉...她真的無法再飛翔了嗎？」

「老實說，是不到一成的機會。」沒有正面的回答，既沒肯定也沒完全否定，是文字遊戲，希望是令人絕望的渺小。

「怎麼可以！」

白袍的領子一把被揪住，漾著沉靜的黑瞳回望著那片真紅，緩緩開口，「疾風，還有菲特，妳們應該明白的吧？」

除了某些人之外，琴不意外地收到好幾道不解的眼神。

「自加入的那天開始，就該、不…或者說，就已經需要做好隨時會犧牲的覺悟不是嗎？為了自己的目標。」將揪住自己的手拿下，「況且，奈葉的情況算是不錯的了，至少命保住了不是嗎？」只要還活著，就會有希望。

現在的孩子都養份吸收良好。

開始有些漫不經心，宛如醞釀一般，琴在心底吐槽著，在沉默間，打量著自己與菲特之間的差距，只有險勝一點點。

「可是...」不甘心啊！

「可是什麼？」

「醫生可能不知道吧？」鈴香在菲特回話之前搭話。

……

投以詢問的眼神，琴等待眼前這位端莊優雅的小姐發話，但是那溫和的笑容之下沒有溫度，至少現在的情況難以有溫度起來。

「在接觸魔法、遇見菲特和疾風之前，我和愛麗莎都已經決定好未來的目標了，但奈葉她啊，對未來完全沒有規劃。

「那時她說終於找到想做的事了，用雙手保護想保護的，用魔法守護想守護的，對於未來她不再迷惘，我們真的都為她感到開心。

「所以，才會傻傻地努力過了頭，被擊墜。失去生命並不是最可怕的，但無能為力去堅持的她才是我們所擔心的。」

「這樣啊…」

琴是明白的，小時後夢想有一天能成為武裝隊裡的爸爸媽媽強大後盾，不管是成為醫生或是成為相同職業，都好，但現實總是與願相違，來不及實現便被扼殺掉。

「......」

琴打破良久的沉默，「但是啊，這個世界可不是你們的褓姆啊，沒有義務把你們照顧地好好的，總會有跌跌撞撞的情況，輕者是挫折、重者失去生命。」她認為與其給予虛無飄渺的希望，不如給一記強心針，狠狠痛過一遍，就會痛得麻痺，「在醫院實習和在職時看過太多來來去去的人們，多少醫生希望成為死神的天敵？拉回那些讓憾事，而現實是留住性命才能有未來！」即使失去夢想，還是可以尋找下一個夢想。

「妳什麼都不懂！」

心中的柔軟被觸動，利用琴沒有防備的狀態菲特再次緊緊揪住她，煙硝味一時瀰漫。

「是，我承認，我不懂妳此刻的心情，但與其在這和我生氣，不如多陪陪奈葉吧。」打了個手勢要眾人暫時觀望。

「妳…！」她從沒想到母親口中的眼前人見面後會是如此惡劣，正義凜然地殘忍。

面對琴漫不經心的態度、挑釁的語氣，讓菲特在也無法承受從剛剛開始便難以接受的事實，在琴的左臉頰留下了一拳。

琴這麼認為，世界上，或許真的有魔障，專門讓人堪不破。

她不知道在萬念俱灰之下被救贖的菲特想要奈葉”好好的”的那份心情有多重，這份心情就算成年人都難以跨越，更何況她...還小。

「醒醒吧，腦袋冷靜點。」輕柔一笑，讓她身旁的她不寒而慄，滴瞬間明白了從剛剛到現在，琴一直都是故意的。

「妳以為我救不回奈葉的念動核好過嗎？！別以為只有妳傷心啊！妳看看他們！」琴不客氣的撥開菲特的手，把白袍脫下隨意丟棄至地板上，捲起黑色襯衫袖子，指尖指向一旁的眾人。

發洩，是發洩。不止菲特需要、琴需要、在場的人都需要，理由很簡單，奈葉的狀況大家都不樂見。

「她保住生命了！可…我爸媽卻沒有啊！」因為那相同的原因。

一拳揮下，回以顏色，兩人前後掛彩。

而想上前幫忙的人都被滴擋了下來，只有她知道她的用意，包含打醒對方和些許發洩的用意。

一來一往之間，兩人默契的沒有使用魔法，倒是聽到”局外人”的評論，例如說，沒想到那個看起來有些弱不禁風的醫生蠻有一套的；又例如說，別看小琴這樣，她可是比同年齡的人更厲害的打架高手，而且…很久沒看見這麼”生氣勃勃”的她了。

說是打架高手也不能這麼說，也只能算是生疏了，小時候開始，琴總在較”雜”的人群中帶頭，練了十年有找的拳頭”手感”自然是不錯的，而兩年前，為了要考醫師執照才沒有到處惹事生非。

「哈...哈...」中間，粗聲喘氣混合著。

碰！

最後，菲特被打倒在地，也沒有在起來的打算，而琴也沒有在繼續的意思停了手，「冷靜下來了吧？」

太陽有些刺眼呢。

抬起小手臂擋住眼前的視線，「我只是…一時間之間無法接受這事實而已…」菲特低聲咕噥，液體順著小手臂滑下臉龐。

是汗嗎？還是…？

琴明白的，不管對誰都一樣，這是一時之間難以接受這殘酷的事實。

「大家都是一樣的啊…如果你們都這樣了，當事人又該如何去承受這樣的打擊？你們不是奈葉，可以明瞭卻不會真正了解到那感受，不過…可以去關心她，適時提供幫助，舒緩憂悶的心情這對病情才又有幫助啊…」

喃喃，但在場的所有人都聽見了，某種意義上她是故意的。

風徐徐吹，無人發話。

「那就這樣了，先走了。」像是休息夠了，琴用袖口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打算回辦公室繼續研究看有沒有其他可行的辦法。

「謝謝醫生。」許多方面來講。

「沒什麼。」

在頂樓大門關上時，似乎聽見風中傳來了抱怨的聲音，模模糊糊像是說，現在的小孩下手還真不知輕重，這下臉不知道有腫多久了。

不置可否的淡淡一笑，滴這次沒有跟上，留下來解說有關奈葉相關的復健方式，以及一些注意事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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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今天的份也先上了=W=!

想寫的部分果然字數不含糊XDD(硬生生比前幾回都了一倍的量...

那麼，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