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屬於自己的慢節奏,從春天的尾巴開始來到冬日,習慣被打亂,忽快忽慢,走走停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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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起是'去看看外頭的世界吧'的念頭,而後制定計畫,首先為了說服家人做準備,在祖父的護航下爭取到實施機會。
總要有個方向?單純想離開熟悉圈的孩子在旅行的計畫裡並沒有這一項,傷腦筋時被細心的祖母察覺到,於是遠門裡加了公務,旅途漸漸成形。
出發的那日天氣不好不壞,帶著春末頹然和準備步入夏季的朝氣,忐忑出發。
第一個目的地是祖母熟人所在,被看破不安的孩子再次接受家人的好意。
不算小的城鎮,有那麼一隅,離開人群,穿過古道、幽幽小徑,一處古剎。
「您、您好。」
「啊啦~妳就是咲子阿姨說的小花丸嗎?我是這裡的負責人,宮埼美幸。」
「我是國木田花丸,這幾日要麻煩您了。」
在科技日新月異的現在信仰不再是碰上困難時的解套首選,更多時候會選擇科學或便利的方式。因此,大大小小的寺廟要面對信仰淡泊化的窘境,改變是必需,更是最重要課題之一。
宮埼美幸小姐是好人。於不同角度、心情來解讀'好人'兩字意味天差地遠,就以願意傾囊相授寺廟經營和分享加入新思維在其中後的歷程兩點,讓前來取經之人感到豐收。
「還有這個,」
「嗯?」
「除了需要之外,也參雜了興趣在其中。」
「喔?」
「要體驗看看嗎?」
此外,遇上沒想預想到的行程,決定多逗留三個禮拜,參與宮埼小姐口中所需和興趣的清酒釀造。
老師耐心講解每一道手續,從精米開始,蒸煮、製麴、製造酒母......到最後裝瓶,需要注意什麼,操作上又有何困難,整個過程約一個月,每一滴都是釀酒人的心血結晶。
「嚐嚐。」語氣自豪,不拘小節。
「嗯。」也不是第一次偷嚐,淺淺抿了一口。
「這款度數不高,帶著清酒的果香味,冰鎮過後再品嘗清爽甘甜,容易入口,尤其受女性歡迎......」一說到自家的酒便有說不完的話題。
水質,米質,技法。
她說,清酒好喝的秘訣不外乎這些,而她堅持使用本地米,水更是花了不少時間從搭了條泉水的水道到寺廟裡,等小有回本後規劃出獨立的作業間,技術方面除了自研也和志同道合之人互相交流。
不辛苦嗎?
顯然沒有思考過這問題的人一愣,隨即揚起笑容答,喜歡使人不知疲倦。
「宮埼小姐。」
「嗯?」
「我可以拿幾瓶走嗎?」
「當然可以。」
如此,花丸拿了一些,寄一瓶回家算是報平安,給其他六名小夥伴的還附上保密請求,最後則留三瓶慶祝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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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湖一圈後在旁邊的長木凳坐下,不遠處有魚飼料自動販賣機,再過去一點的路標朝北市登山步道方向,野外露營區則朝南指引───
花丸沒有兄弟姊妹,父母雙忙,幾乎是由爺爺奶奶一手帶大,性情溫和,總一個人待著,和露比、Aqours的大家相遇後活動範圍大大拓展,而這段時間四處探索。
進入旅程第三個月,逐漸習慣這種遷徙的生活,偶爾回家兩三天又繼續停下的腳步。
對此長輩們觀感各不同,父母希望她能找個正經對象,應該把在外頭野的時間拿來認識'新朋友',祖父母則意外開明,說兒孫自有兒孫福,緣分到了自然任誰都檔不住。
自己認真回想了下,小時候除了書和食物之外幾乎可以說不開竅的清心寡慾,高中時期和小夥伴們一同成長,而一年前為了這趟旅程追求金錢,那個人似乎都不被排在前頭的順位。
若有上輩子,可能被人群圍繞慣了,這輩子則習慣獨立,方能在脫離熱鬧的單人旅途中自得其樂。
「無論深愛然後分開,或是只是淺淺相識情深緣淺,」
「我們無非只是經過對方。」
......
「人生缺憾,」
「不過是茶餘飯後的一場回憶罷了。」
......
「道別是你最後做的成全,」
「我在你選擇之外。」
......
「我想像的未來是有你一起的。」
......
世界有種緣分叫莫名。楞神中長凳上多了位老先生,目睹了水鳥點過湖面捕食,又見漣漪默默平靜,如詩人臨境低吟,第一次是無意識將台詞接下去,第二次多了確認的意味,第三次則是確信,與老先生醉後的結尾。
「小姑娘也知道這部作品嗎?」搭話帶著大人的餘裕,但語氣掩藏不了其中的意外。
能理解老先生的反應,不僅是因為作品的誕生年代,本身為國外的小眾電影,更進一步說,它帶有宣傳的性質,以故事代替枯燥的敘事,小範圍介紹台北故宮博物館。
「《經過》」
「對對對。」聽到正確答案的老先生語調上揚,「這可真是難得。」
「......」
「現在的年輕人知道不稀奇,能靜下心看完才是難得。」
「需要那一點點經歷,一點點沉澱,或是共鳴。」面對陌生人有些人事物更容易說出口。
「小姑娘是沉澱呢?還是得到了共鳴?」兀自猜測。
「老先生呢?」
面對狡猾的反問,老先生絲毫不介意,緩緩道出四字。
情深,緣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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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車緩緩起步。
下一站 沼津
將行李攏在身前,隨著規律節奏才好些的精神晃回幾日前。
不完全一路順遂,總會有波折,旅途尾聲感到容易疲乏、體溫超常一點,再加零碎困擾,夜難安眠。
帶著感冒的預感,成真於連日無法補回抵抗力之下。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剛開始在藥局諮詢挑了款藥性溫和的藥,顯然無效時不鐵齒向旅館求救,其對客人推薦當地風評不錯的診所,在半養病的修改旅程下恢復了精神,即時給自己的'壯舉'留下不錯的結尾。
即將到站 沼津
體驗旅行中身體抱恙,操作反向思考,當時戴著口罩求診還有額外的閒情,觀察起周圍。
按著旅館的指示找到地方時已零散有幾人,診所採預約制,約診中有預留現場名額,自己則是現場第三位。
填好病歷坐上一旁等候區正好有一對老夫妻推門而入,先生扶著步伐蹣跚的太太。
''午安,後藤先生。''
''午安,北濱小姐。''
''後藤太太精神看起來也不錯。''
''是啊,膝蓋狀況不錯。''
''嗯。......好了,幫兩位登記好了。''
''謝謝。''
''不會。''
花了點時間才和護士小姐掛好號,彼此看起來十分熟悉。
而後又慢慢向自己移動,落坐後露出和藹的笑容。
''午安啊,小姑娘。''
''您好,午安。''
到站是沼津
「マル回來了ずら。」輕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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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打小習慣的世界,遇上形形色色的人,爬過比沼津所有更高的山,看過比駿河灣更蔚藍的海,嘗試至今未曾想過的陌生。
髮絲在不知不覺間留長,簡單束起馬尾,伴過長山遠水。
無數個日夜,會忘卻,會不經意間想念。
當再次停駐,才發覺逝去的時間僅磨礪了心中那份情感,沒能抹去,倔強不肯消失。
如果不能遺忘,那麼便去承認吧?承認自己的刻意無法戰勝沉澱後的真實。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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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鄭重(O)介紹花丸的奶奶,咲子女士(私設)。
花丸和老先生談論的《經過》某找了一個下午看了一遍(youtube有),
畫面和收音普普(不知道哪裡有問題,總覺得聲音有點小...),內容...不好說(感想就先忽略),
總之某覺得是現下年輕一輩較不會靜下看完作品?
再來,花丸要上京展開攻勢了(大概...
然而下一篇...會是腦洞內容,至於性質...下次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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