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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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假日生意更好的餐飲業老闆,如果沒事大場會盡量出席,不過她習慣出沒於下午三點至閉店的八點。
「大場姐。」
「午安,橘さん。」
三點的《Étoile》人潮慢慢減少,三三兩兩下午茶型客人,偶爾會遇上正餐需求遲來的。
吃過了嗎?
嗯。
之後再輪流去休息。
好的。
首先接過橘さん收銀及吧檯的工作,捲起袖子,綠眸一一看過點單內容。
好,努力工作!
忙碌總讓人忘了時間流逝,和平的午茶時光過去,晚餐隨後跟上,手上動作加快速度去消化湧入的生意,誇張一點也可以說體感十分鐘。
天色由白入黑。
七點半送走最後一組客人,老闆宣布提早結束營業,一起將內場收拾善後,完畢時便把員工們全趕回家,獨自完成外場部分。
近九點。
回到家的狼人一如往常先簡單清洗手腳,給自己弄了晚餐。看了一會兒電視,又使用好一陣子的電腦。
洗澡之前把客廳和臥室的音響打開,並完成定時,出於便利的考量以人形進了浴室,出來前則變成狼的模樣,用力甩掉毛皮上的水滴。
心情不錯的金色大狼緩緩甩著尾巴在屋子裡逛圈,最後回到床上,伴著輕柔音樂慢慢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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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一早上踩著平時的起床點清醒,由於餐廳週二才公休所以簡單弄了早餐、把家裡掃了一遍就開車出門。
微涼,天氣很有將邁入秋天的感覺。
當大場接近餐廳約三個街口時,一輛警車自旁邊呼嘯而過,一種被稱為第六感的不安滑過心底,她放慢了速度前進。
離《Étoile》剩下一個街口。遠遠就看見那裡停著剛剛那警車,另外還有兩輛,立即面無表情打了方向燈,在十字路口轉彎,駛離自己的店,回家。
從停車場爬樓梯回屋,以常人難以理解的速度避開緩慢的監視器。
甫進家門便找出兩雙手套,一雙立即戴上,一雙塞進口袋。打開電腦刪除記錄之外還格式化一次,期間拿出吸塵器把裡裡外外吸了兩遍,不留下任何一根狼毛,甚至拆下床單、枕套與沙發套丟進洗衣機,按下清洗鍵。
從衣櫃上方取下兩個黑色行李袋,又把黏在床板下的防水袋拿出來,和青蛙玩偶、穗波的小酒杯一起放進其中一個袋子,另外一個則放了簡單收拾的幾套衣物。
鈴鈴鈴。
「喂。」
十點半,她接起店裡打來的電話。
「大場姐!」
「怎麼了嗎?」
「剛剛有警察過來問話,說昨晚隔壁大樓發生了命案。」
「大家還好嗎?」
「還好。」一個停頓,「由於還有幾個人沒到,他們晚一點會再來一次,還請妳今天務必來一趟,可能因為昨晚妳最後離開,大概想問有沒有什麼異常。」
「我知道了。」語氣平靜得不可思議,「但我正在補貨,可以幫我轉達嗎?」
「嗯...」
「別擔心。」
「好。」
大場切斷電話,忽然覺得四周的空氣稀薄許多。
她一直清楚終需一別,卻沒想到這一天來得如此早,來得毫無預警。
現在的她一點也不關心死了什麼人,可是,不得不去面對。
按照穗波的教導從黑市用錢買來的身分可以讓狼人正常生活在人類社會,但前提是不發生事情,只要警方開始調查,自己來路不正的身分是藏不住的。
現實是不該發生的已無法挽回,還是會辦得異常仔細的命案,即使沒有直接關係,自己的身份一定會被調查,然後曝光。
來自黑市的證明一旦查出來直接是案外案走向,坐實黑戶的後果,輕則被當成當成不妙'人士',再下去簡單的指紋或是血液檢查,從此和實驗室為伍,不想成為囚徒就只能選擇死亡。
放下手機繼續善後,失去感性,任由理性支配,熟練地執行所有行動,邊收拾行李邊擦掉滿屋子不屬於人類的指紋,不能帶走的證據不是破壞掉就是丟進大垃圾袋。
大場麻木地想,還好這事沒發生在星見待在狼窩的時候。
隔著抹布抓住把手,拉開書桌抽屜,星見送的青蛙護身符映入眼簾,後知後覺喚醒的痛覺。
於是開始感到疼痛,痛得停下所有動作。
呼...呼...呼...
強迫自己做了幾次深呼吸,狼人拿起護身符,小心翼翼和小酒杯放在一起,把收拾好的行李袋拉上,放在一起。
她不能賭那微乎其微、該死的運氣。
有很多很多事情來不及做,但還有能力所及的事要做。
總算整理完,大場再度拿起手機,撥了星見的電話───
「喂?奈奈?」
「妳在哪?」在問什麼傻話呢?
「公司。」
「我去找妳,想辦法請假。」
無法平靜的焦躁理所當然被察覺到,所以她問:「發生什麼事了?奈奈妳還好嗎?」
「純那ちゃん,不要問好嗎?」
「......」
「我現在開車去妳公司對面要十五分鐘,大概只能等五分鐘,妳可以拒絕。」
電話那頭只沉默了一秒,「我等妳。」輕聲,一點也不星見地陪著。
「等會見。」切斷通話,背起行李袋,拎上大垃圾袋離開家門。
最後回頭望了一眼大門,頭也不回邁開腳步,同時又撥了一通電話。
......
『Allô ~』
「是我。」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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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就說一句:終於還是來到這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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