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耕。

《4》養傷的日子裡

眾目睽睽之下出了大紕漏，昨晚的情況無疑是在五大家臉上搧了下耳光，而且還不小力。於是，東京進入了小小的動盪時期。

其中動作大的兩家族不外乎是繼承人被狙擊的古賀家，以及本家直系被擊傷的伊森院家。

兩家的動作各有不同，一明一暗，對某些人而言，是那樣的不太平。

前者開始掃蕩自個兒的內部，原因無他，在那層層保護的情況下大批人馬還能順利潛入、在失敗後順利逃脫的機會可說微乎其微，推斷下來只有一個可能：有內賊。

後者則是在退隱式的消失後又一次強勢介入東京的地下王國，風馳雷厲的手段再次見證了伊森院家不是吃素的，依舊可以張狂霸道，幾年來的沉默並沒有讓他們衰退，只是厭倦了，並不是害怕那淌渾水。

總之，日子繼續下去，震盪會過去。

『嘶...天殺的...』

似是從腰際傳來一種靈魂被撕成一片片的感覺，尹絕對不會傻傻地認為這種感覺是以前練球被操到全身像是被戰車輾過那般的痠痛。

『妳終於醒了。』

『是曉啊...』

『不然會是誰？再多跑出一個靈魂誰受得了啊...』除了無奈還是無奈，要不是了解她的情況特殊，曉絕對會爆衝。

『咯咯～也是呢。』

『感覺如何？』

『十分糟糕，妳呢？』妳的情況。

『嗯...』

短暫的低吟過後曉開始交代她昏迷三天的情況，而曉還表示了自己這三天裡完全感應不到她的跡象，但是她本人則是在中槍後隔日便清醒，本身沒什麼大礙，又把"搞不好因為那時是妳主導，所以八成以上的傷害都算在妳頭上”當作結論。

「打擾了。」門外，傳來低沉嘶啞的聲音，卻意外地謙和有禮。

「進來。」

對方約六十歲左右，蒼老的雙眸炯炯有神，古銅色的肌膚平添了幾分剛毅，一身黑色的西裝乾淨俐落，他的站姿成兩腳並攏成六十度、雙腿筆直，一手自然下垂、一手九十度平舉於腹前，挺胸並兩肩微微向後張，使消瘦的身材看起來如同鋼鐵一般挺拔。

是伊森院清的專屬助手，同時是伊森院家的地下總管。

「小姐，古賀家的大小姐來探望您。」語畢，老總管微微側過身，讓躺在床上的曉能看見他身後的她。

「嗯，辛苦了。」

「應該的。」老總管最後以不繼續打擾了作為退場台詞，留下曉和汐望獨處。

接下來的時間尹把主控權全交給曉，她想可能是八字的關係，比起自己她們兩人更有話可聊，最重要的一點是，她還發現，面對汐望的曉沒有那麼懶，開口的機率是平均水平之上。

有人說：三個女人可以演一場戲。而且是三名美女的話還可以當作一場電影來欣賞欣賞。但是，當兩名演員、一名看戲外加不時湊一腳給特定某人參謀就是場另類的戲。

這是什麼情況？

如果靈魂有臉的話，此刻尹的嘴型絕對成O型。

從一個字”酷”到”一點都酷不起來”。

因為在今天之前她給汐望早熟小天才的稱號，而現在對她得感覺淺白點來說就是”就像曉只要開口，汐望就會以身相許”的微妙溫馴。

腦容量不算大的尹思考了幾分鐘後便放棄了思考，她以可能是因為她”捨命一擋”而博得滿分信任作為變化的理由。

然後，神遊開來，這是她這在世界學習到的主動技能。

有些惱人啊。

曉抿了抿唇，第一次明白地表現出負面感覺，除了一點身體上的不舒服外，就是難得曉和尹同時出現不悅的情緒。

「由里佳呢？」質問近來照顧自己的老總管。

是的。

川前由里佳，那個另類專屬褓母、玩伴兼書僮的曉的管家。

「是，川前她有事在忙。」所以小姐別為難我了，請把今天的藥喝下去我才好向家主交代。

老總管的應對不卑不亢，同時透過自身的語氣表現出話背後的意思。

「忙到這五天不見蹤影？」曉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因為在這種時機，她更應該是近來照顧曉的人。

「這...」語塞。

雖然曉身在伊森院家是該有氣勢上的優勢，但老管家還是第一次面對她時，在她身上感覺到不該屬於那應有的氣勢，威攝力過於濃厚。

曉也沒繼續為難老管家，接著開了口，「算了，你也是聽人命令做事的，但是...」輕輕一頓，「『只要在沒見到由里佳之前，我是不會繼續接受治療的。』請幫忙這麼轉告給我敬愛的祖父大人。」

「是。」

「還有，今天的藥我也不喝了，可以收了。」

「是。」

「下去吧。」

「是。」

呼...

直到老管家離開了視線範圍後曉才緩緩舒了口氣，對於第一次的叛逆並不後悔，只覺得該出手時還是該出手。

世界上有種偏執的信仰叫───護短。

不在乎對或錯，單純地偏頗一方。

曉本身是這種人，尹更是如此，所以兩人加在一起成為可怕的能量。

這次大概也像那次一樣吧？

從由里佳第一次出現在自己面前後，幾乎每天都會見到，但還是有例外的，不、更正確說是意外的時候。某次自己在她眼前受了傷，是自己單方面不小心的那種，導致後兩天走路時一跛一跛的。

雖然曉認為沒什麼，但…在由里佳在場的情況下，伊森院清的認知中身為曉貼身專員的由里佳不該讓自己的孫女受到一絲傷害，即使拼上性命。

總之，到最後因為自己不小心，由里佳被家族帶離一段時間"重新教育"，而她只記得由里佳之後剛回到自己身邊時，可以發現她身上的瘀青或是傷痕。

又傷害到身邊的人嗎？以”伊森院曉”的身分。

「嘛…」

倒回床上的曉眼睛緩緩闔上，腰際微微的刺痛感讓她想起一些事，那些一直以來認為理所當然的。

第一次，曉渴望能掌握力量，有力量才有辦法做到想做的。

想…掌握伊森院家。

沒想到會這麼快。

再教育的第八天重新回到她身邊，由里佳本身表示相當意外，因為這次不比上次那種小case。

而好久好久以後，她才知道曉為了不讓她繼續受教育作出了什麼事情來，以及曉為何會留下舊疾、時而復發。

「脫掉上衣。」

「什麼？」

「我說、脫掉上衣。」咬咬牙，這次，曉一字一頓的說。

「是。」也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

由里佳雖然覺得怪異，但還是照著她的吩咐，「……」又想著，瘀青的地方倒是還好，但必須忍住衣服擦過傷口的疼痛。

最後是衣服落地的沙沙聲。

『太過分了…』任以前常常瘀青擦傷的尹都難以想像的、滿布傷口的上半身。

『那次也是這樣子…』

「……」

而後，曉閉上眼，難以察覺的抿了下嘴唇。此刻，因接近三天沒有接受治療且只少量進食的曉臉色顯得蒼白。

『還好吧？』

曉儘管再聰明，終究只是個五歲的孩子啊…

尹是知道的，這是她為數不多、容易被發現心情的壞習慣，也能強烈感應到自己另一半的心情。

「抱歉啊…」張眼，藍眸已掩飾了激動的情緒。

「什麼？」

喃喃低語令由里佳聽不清楚，而低語裡包含了太多的不甘、憤慨，以及…對自己的無力感到失望。

「沒、把衣服穿上吧。」

「是。」

「抱歉啊…因為我的關係…」接著，由里佳一次又一次聽見曉的道歉，也明白了剛剛她說了什麼。

在她的教育中被灌輸了”任何情況下以她的主人───伊森院曉為最優先”的要條。

她不懂為何她帶著抱歉的表情一直重複，曉是不該道歉的，因為自己沒好好執行被處罰、重新教育是正常的。

異樣的情緒竄入由里佳的心底。

然後，她明白過一件事───自己對她來說不只是下人，還被關心著。再然後，忽略掉異樣情緒，深植心底的認定，伊森院曉，她是自己的主人。

永遠、且唯一。

------------------------------------------------------------------------------------------

下一回年齡幅度會大起來@@~

來後就會進入東京白糸台的場子(?!)了，不過在那之前...還有兩三個OC會出現吧？(白糸台場子會更多就是了...)

那麼那麼，下星期見。

在這先預祝各位聖誕節快樂=W=

(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