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耕。

《6》霧島仙境的公主

 

 

唧唧唧～

 

曉正巧...又或者可以說偷閒地走在這林蔭大道之中，蟬鳴和一片綠蓊、光與影交錯，渲染出視覺及聽覺上的感受。

 

東京伊森院家的庭院也不小，但這種有林蔭大道什麼的陣仗著實少見，至少在東京是這麼一回事。

 

『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應該吧，主辦人說中場休息的，只要沒勿闖禁地逛逛也不錯。』

 

『也是。』

 

時光再次流逝，身長緩緩抽高卻還是不盡理想，比起汐望還有五公分的差距；稚氣的臉龐多了幾許英氣，讓周遭所有人感覺到她和伊森院優子───曉的母親越發相似；而曉和尹的相處也接近了習慣，也就是完全地沒有隔閡。

 

可真是一身正經八百的服裝啊...

 

曉一襲黑色的西裝和銀白色襯衫搭上棗紅色的細領帶，在風徐徐吹過時，額前黑髮及小撮紅髮被撩撥起，而不長不短的馬尾晃出小小的幅度。

 

深呼吸，原本鬱卒的心情沒來由的好了起來，考慮一秒才沒有它拉掉塞在黑裙的口袋裡，只將繫在襯衫上的領帶拉鬆。

 

嗯？

 

走了會，曉稍微繞點路避開了擋在眼前的大樹後，忽見前方不遠處出現一棵半傾倒的樹，從樹幹到樹枝之間只有稀疏的綠意，它依然挺立著、不肯輕易向終點低頭。

 

巫女？

 

「是誰？」像是察覺了自己存在一般，那巫女緩緩轉過身。

 

然而那棵樹下佇立著一名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可以發現她將黑髮分成兩條馬尾，它們柔順地伏貼在女孩兩側鎖骨處。

 

『神代小蒔，9歲、差我們一歲。』

 

『這樣啊。』

 

「妳好，神代家的公主，我是曉，東京伊森院家此次的代表。」

 

是的。

 

這次曉代表伊森院家來參加鹿兒島上最具影響力的神代家繼承人的繼承式，雖然伊森院家還有不少人擁有資格，但因為伊森院清說了句：”那繼承人跟妳的年紀差不多，去交流交流也不錯。”而定案。

 

不同於伊森院家從戰亂中崛起，神代家和古賀家一樣，自古老開始便代代相傳的貴族，只不過一個在鹿兒島、一個在東京的分別而已。

 

將思緒拉回，什麼古老貴族、代表參加什麼的都不重要，讓曉耐著性子回答的原因只有一個：看神代小蒔很順眼。至於什麼順眼法就是…她比起自己稍微矮上幾公分，完全將自己比她大一歲的事情全拋到腦後。

 

「喔、妳們好。」語畢還亮出大大的笑容，純然無雜質的嫻靜。

 

「嗯？」曉沒有遲疑地轉身看去，卻沒有看見任何人，對於”妳們”一說一頭霧水。

 

「哎？！不是嗎？妳和妳身體裡的…」神代小蒔小巧的臉像包子一樣微微地皺在一起，有些困惑。

 

啊…！

 

「妳怎麼知道？」這時曉才反應過來，自己加上尹正好是屬於”妳們”一類。

 

「要說為什麼知道的話…」一頓，「是一種與生俱來的能力吧？」帶了點不確定，但臉上依舊是暖暖的笑容。

 

在瞄過神代小蒔全身上上下下一遍後……

 

『神棍！』失禮的發言。

 

『是巫女啦！神職人員！』好吧，這人家教好多了。

 

「那麼，神代家的公主覺得為什麼會這樣呢？」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對方發現了這些年來沒人發現的秘密。

 

「一切早已安排好了，那命運的軌跡。」收歛笑容，神代小蒔晶亮的黑瞳變得如夜一般漆黑而深邃，彷彿變了個人似的。

 

如敷衍般的發言，表情卻是嚴肅與認真，讓人無法得知有幾分真實。同時曉的身子不可察覺地一震，在笑容收歛那刻起一種不協調的感覺自神代小蒔身上散發出，那是一種不似在人間的感覺。

 

『曉，怎麼了？』

 

『沒、只是感覺有點不舒服而已。』

 

『那…換我接手吧？』

 

『交給妳了。』

 

「換人了？」如夜一般的黑瞳閃過一絲玩味，嘴上雖是問句卻帶著百分之百的肯定。

 

這樣也能知道嗎？

 

「閣下不也一樣嗎？」故作輕鬆一笑，決定賭自己的直覺，「你又是誰呢？」

 

「請容我自我介紹，嗯…雖有需多稱呼，但一般來說那些人可以說都是這麼統稱我的───九面。」神代小蒔，不、應該說九面輕聲道，有幾分蕭索，因為從來都沒有人會真正去重視九面，而是更加地注目在神代一族身上。

 

霧島神宮的九面嗎？

 

……神代？

 

那麼，所謂的公主(繼承人)便是承接的人囉？

 

數個念頭飄過，曉豁然開朗地一笑，神代一族就如同姓氏一般，神之代理者，侍奉著、也因而興盛繁榮，不過目前看來，似乎也和西方眾神一樣有著喜怒哀樂。

 

「九面嗎？那叫小九好了…」接著她喃喃自語道，未退去的笑容似乎對這種簡單又簡短的稱呼感到滿意。

 

「哈哈哈～」不同於本尊的和煦，九面的笑聲笑狂放許多，「真是…有趣的小丫頭，再給妳問個問題吧，時間不多了。」她，真的與眾不同。

 

「……」小丫頭…

 

雖然尹很想吐槽其中三個字，但某方面來說和自己相比真的是有著小丫頭的差距。

 

「那麼，我們會”分開”嗎？」所謂的分開即各自回到正常的生活。

 

「會。」停頓，「當你們兩人都找到自己的道，並發現時便是離別的起始，因為雙分的心。」接著所回答的字句才是具有實質性的問與答。

 

「……自己的路嗎？」輕喃，其中的心情五味雜陳。

 

思索間九面踱步至曉面前，「那麼，希望還有機會遇見妳們。」語畢，神代小蒔直挺挺的倒下，好在曉反應不慢，才免於她與大地的親密接觸。

 

睡著了？

 

神代小蒔闔上的雙眼和平穩悠長的呼吸都顯示出了這麼個訊息，然後曉苦笑地將人打橫抱起，畢竟將人丟在這不太好。

 

真的是神奇的孩子。

 

回程裡，不得不說曉抱著神代小蒔走在林間不但沒有負擔，反而還能胡思亂想了起來，雖然還沒走到幾步路，但年復一年的訓練和後天加乘優勢發揮得淋漓盡致。

 

「公主！」思緒被打斷，聲線雖然平穩但是遮掩不住焦慮的情緒。

 

「啊、失禮了，我是石戶霞，感謝您將公主帶回。」欣許見到人後安心了起來，石戶霞再次開口已不復剛剛的焦慮，落落大方，目光卻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過神代小蒔。

 

「不會，我是伊森院曉。」

 

「……幸會了。」

 

「別動。」見對方想從自己手上接過神代小蒔的曉輕聲道，卻有著讓人不可抗的威嚴。

 

沒有移動，石戶霞不解，但是從曉的眼中看不到任何雜念，選擇了相信她。

 

「來。」滿意地點了頭之後，繞道來人身後，將手上的人安置到她背上，再把神代小蒔的雙手交疊在她身前。

 

「謝謝。」

 

「沒什麼。」其實順手幫忙將人搬回去或是他人幫忙，她一點都不介意，但曉可不認為石戶霞有和自己一樣能抱著神代小蒔穿越這林子的本事，加上那墨瞳裡的堅持才會選了這方法。

 

「可以請問您在哪遇見公主的嗎？」

 

「前面點有棵半枯萎的樹。」就在那裡遇到的。

 

「這樣啊。」

 

「嗯。」曉主動提到了兩人對話到一半神代小蒔似是突然換了人一般，然後聊了下人就忽然睡著了，想當然，和九面談話內容沒有說出來。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權當打發時間，不過曉除了主動一次之外，大部分都是當石戶霞的聽眾輔以簡單的回答。

 

 

 

在鹿兒島上的日子一共三天，第一天的集合兼觀光日，第二天是以神代小蒔為主角的行程，第三天則是交流與打道回府的日子。

 

而留宿兩晚本來就是預定事項，神代家對於東京一派的準備是古賀、伊森院、大星和弘世家的小小姐們一間和室，帶來的貼身保鑣或是管家一類則是男女分開一家一間房，最後只有都築家的少主人自個兒一間和室。

 

在合理的範圍內神代家對客人並沒有太多限制，所以曉今天也如昨天早上一般在天亮起後開始了一如往常的晨練。

 

一如尹初來時所說，五年後的曉已是暴力的主。

 

基本的體能訓練外，還在戶外揮了幾下比較拿手的”武藝”，像是合氣道、跆拳道、空手道及柔道，雖然劍道也不錯但情況不太適合，又雖然散打也頗有心得自己卻是有對手才練得出感覺的人。

 

曉除了遇見神代小蒔的插曲之外，一切正常，但僅止於”目前為止”。

 

「我們公主請伊森院小姐撥空參加等會兒的茶會。」

 

「嗯？」啊啊…

 

將揮出去定格的左手收回，曉看向昨天忠心護主的石戶霞，保持著面無表情的臉擦拭臉上的汗水，實則在心底嘆息。

 

尹昨晚從曉那得知一些訊息，那就是石戶家可以說是神代分家中的列強之一，又在那之後繼續的儀式中難以發現神代小蒔頗依賴石戶霞的些微跡象。所以，從目前種種情勢來看，可以知道神代小蒔對此邀約一事的注重。

 

「公主想表達昨天的謝意。」保持著精緻且不卑不亢的笑容。

 

「我會準時。」被補上最後一擊，這情況下不答應就像不給神代家面子，再加上伊森院清是交代她來打好關係，而不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需要什麼幫忙嗎？」例如：加條毛巾之類的。

 

「不用麻煩。」

 

「那麼，到時恭候大駕。」

 

等會見。

 

目送著曉離開，背影分明寫著那三個字。

 

接著露出了玩味的笑容，石戶霞對她的認識不多，但是總體而言用四個字形容───

 

貓科動物。

 

而這貓科自然有分大型貓科和小型貓科動物。

 

是的。

 

沒事的時候就像小型貓科般懶散不羈，但是遇到事情則會向大型貓動物般果敢而強大，矛盾之集合體。

 

又或許並不是那麼回事，而是，從一開始她就只是沉睡的老虎，非是偽裝的、貨真價實的真物。

 

也可能她僅只是自我感覺強大，這都只是臆測，真相為何，沒有定論。

 

但…不是很像嗎？

 

然後，伊森院曉的背影消失在她眼前。

 

 

 

始動，進而串連成線。

 

有句話是這麼說的：*世界上沒有偶然，有的只有必然。

 

而好久之後，曉才發現其實世界就那麼丁點大，但…那都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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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寫穿越什麼的最不靠譜了，但還是忍不住開坑了(遠望...

 

在構思鬆垮垮的大綱時突然靈光一閃...

 

“巫女不是個很好利用的素材嗎?!”

 

所以，有了這篇，算是極其模糊點出了些後面的東西(茶~

 

其中...當然也有不少私心片段XDD

那麼，下星期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