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耕。

第三章---所謂的邂逅

 

 

所謂的邂逅，不單單僅止於認識、知道，而是擦出那點火花。

 

 

 

關山聆月的生活圈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白小茶就是她生活圈裡不小的一部分，和弱葉加起來人稱：黃金鐵三角，今天她來參加白小茶學姊的訂婚宴。

 

學姊的未婚夫叫天狼星她看過幾次，是個冷漠剛毅的人，性格恰恰與她這個學姊成強烈的反差。

 

白小茶身穿鵝黃色小禮服挽著一襲鐵灰色西裝的天狼星，臉上掛著幸福的笑，連有些面癱的天狼星臉部表情也有些鬆動。

 

出席的人除了親朋好友之外，還來了一位重量級的人物───日皇。據說，天狼星和他另一名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曲懷觴同是太陽之子的左右手，所以日皇才出席了這場訂婚宴，而這些都只是據說。

 

簡單的儀式過後，餐點陸續上桌，不時穿插節目。

 

主桌，超過半數的人她都認得，關山聆月在空暇間默默觀察其他人，像是聽聞已久但今天才第一次看見的曲懷觴、月靈犀、以及千葉傳奇便是其中幾個。

 

關山聆月與白小茶聊天的印象中，天狼星、曲懷觴和千葉傳奇是同一家孤兒院出身，雖然年齡各相差一段距離，但三人的感情好到像兄弟一般。默默打量三人，關山聆月便能感受三人各有突出的特質，天狼星的冷、曲懷觴的謙和風趣、千葉傳奇的傲，月靈犀便是曲懷觴的女朋友，是個充滿溫柔大方的人。

 

「恭喜。」期間，能不時聽見祝福聲。

 

整個氣氛相當不錯，顯得和樂，有時是長輩的叮嚀、有時是姐妹間的耳語、有時還會有兄弟間的調侃。

 

之間日皇因有要事先行離席，這突發狀況並不影響氣氛，反而讓一群人玩的更開。

 

訂婚宴結束後，年輕一輩的還私下揪團去續攤，慶祝難得的喜事。

 

 

 

關山聆月很開心自己的好姐妹準備要出嫁，放下平時的矜持，和大夥瘋狂地度過不知誰提議的『續攤』。

 

結束時已凌晨零時，關山聆月以不當電燈泡為理由拒絕了兩位好友的接送心意，反正她的租屋在這附近而已，但事情有時總會有出乎自己意料的發展。

 

「千葉，關山聆月就拜託你了！」曲懷觴手勾著千葉傳奇的脖子，一臉『捨你其誰』的表情。

 

「拜託你了。」天狼星則是看自己的未婚妻一臉擔心，開口希望千葉傳奇能答應。

 

千葉傳奇點了頭，白小茶熱心地報上關山聆月的租屋地址。

 

看大勢已去，關山聆月只好默默的閉上嘴，暗自罵自己怎麼沒考慮到這一層。

 

「走吧。」

 

和一群人簡單的道別之後，千葉傳奇輕喚神遊中的關山聆月。

 

「喔。」關山聆月頓了頓思考一下，最後開口：「其實我可以自己回去。」她沒有麻煩別人的習慣。

 

「我會女子防身術。」她又說。

 

「嗯哼。」千葉傳奇輕哼一聲。

 

「我也會跆拳道。」繼續努力。

 

「嗯哼。」千葉傳奇繼續走在前頭。

 

「我還會柔道。」不屈不撓。

 

「嗯哼。」千葉傳奇點了下頭。

 

「我還學過…」關山聆月依舊沒放棄。

 

最後…

 

「難不成妳想當都市女俠？」千葉傳奇輕笑出聲，回過頭擠眉弄眼著自我調侃：「我可不想被那黑心的傢伙看我『任務』失敗。」他拐著彎罵剛剛第一個開口提議的人。

 

或許千葉傳奇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難相處。她想。

 

「就這樣，走吧。」

 

關山聆月邊盯著千葉傳奇的背影邊走在他斜後方，從西裝黑到襯衫去，不得不承認這是第二個她眼中認為適合黑色的人，銀灰色的領帶早已鬆垮垮掛在領間，整個人多出邪魅的感覺。

 

嗯…大概160左右吧，人小鬼大！雖然以他的年紀來說算是發育不錯的，但自己173的身高面前硬生生就少了10來公分。

 

「怎麼了？」像是注意到關山聆月的視線一樣。

 

「沒事。」關山聆月不著痕跡收回目光。

 

路上，慢慢的，也不知道是誰先開口，兩人一來一往開始閒聊了起來。

 

半夜視線總是特別昏暗，夜視能力不錯的千葉傳奇，看到遠處有五名成群結黨穿得流裡流氣像古惑仔的傢伙，很不湊巧的…他看見，遠方的五人裡似乎也有夜視能力不差的，其中一個看向關山聆月後和身邊的人交頭接耳，接著快步往自己的方向走來。

 

───何必呢。

 

千葉傳奇只花了三秒盤算，就決定…三十六計走為上策！雖然以自己的身手打十個這種腳色沒問題，但顧及身旁的關山聆月，天曉得她是不是和她說的一樣十八般武藝都會，加上也沒必要理會這種鳥事。

 

「走。」

 

千葉傳奇很冷靜的說，牽著關山聆月想往回走卻拉不動，回過頭他發現關山聆月的腳像是生了根一般杵在原地，還死瞪著牽住自己的手。

 

僵持間聽力大大提升，五組腳步聲停了下來，這情況千葉傳奇只能在心底嘆氣了，同時關山聆月也注意到了異狀，不一下子了解了剛剛千葉傳奇的用意，不過為時已晚。

 

「美女一個人嗎？」

 

「要不要和我們去KTV？」

 

「PUB也不錯，如何？」

 

「一起去快樂吧？」

 

「還是和我們一起玩啊？黑嘿，我保證讓妳欲仙欲死。」這些人是赤裸裸的調戲。

 

「女俠，需要幫忙嗎？」最後一句是千葉傳奇補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他不是人？沒興趣，不用。」關山聆月的聲音很冷、很繃，不過在回答最後一個問題時有些咬牙切齒。

 

五人之中看起來最猥褻的人說了句：剽悍的小妞我也喜歡。剩下的人跟著動起手來，打算來強的！

 

「哼。」

 

關山聆月冷哼一聲，一出手便撂倒兩個人，剩下的同伴看到也不敢大意謹慎了起來，接下來的情況就比較難以施展，不過…還是讓關山聆月又解決兩個。

 

不簡單。整個過程千葉傳奇穩穩地注視著，是讚嘆、是激賞。

 

「臭女人！」

 

原本以倒下的小混混奮力撐起身體，右手撿起一旁木棍要朝關山聆月打下去。聞聲回頭的關山聆月看到時，要閃時已經來不及了。

 

千葉傳奇嘖一聲，快那名小混混一步單手抓住他的手腕「耶～五個人打不贏一個女人就算了，還搞偷襲這招，真是太不上道了。」千葉傳奇的聲音很輕，拇指和食指一用力，那名小混混發出殺豬般的哀號，手一個吃痛鬆開木棍，掉落地面發出響聲。

 

「後面。」

 

這次關山聆月很快就反應過來，一個轉身右手握拳揮出打向人類最脆弱部分之一的鼻樑，收拳然後左腳踢出。

 

如果還有其他人在場，肯定有人會喊：「打完收工！」或是「帥斃了！再來一次！」之類的圍觀詞。

 

「走吧。」

 

不知為何關山聆月隱隱覺得，千葉傳奇冷靜的聲嗓下醞釀著怒意。

 

「喔。」關山聆月看了眼地上的『屍體』之後，跟著千葉傳奇離開『案發現場』。

 

一前一後，兩人很快的就消失在夜黑的街角。

 

 

 

所謂的邂逅，不單單僅止於認識、知道，而是擦出那點火花。你認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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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所謂的曾經

 

 

 

 

 

「到了。」

 

 

 

「千葉，今天謝謝你。」

 

 

 

「不會。」

 

 

 

「晚安。」

 

 

 

「嗯。」

 

 

 

關山聆月揮了揮手，在千葉傳奇目送下進到自己的小租屋裡。

 

 

 

───晚安。

 

 

 

晚安。是很簡單的一句話，但千葉傳奇忘了多久了，多久沒有人和他這麼說，就算有說過那感覺也少了幾分真實感。可能是那個人之後吧。他想。

 

 

 

接著，轉身離開，想離開那份不經意被觸及的柔軟。

 

 

 

千葉傳奇領帶被扯開塞進口袋裡，襯衫釦子也被鬆了三顆。無聲無息地一名男子站在千葉傳奇身後，他換了聲：「長空。」

 

 

 

「太陽之子。」

 

 

 

「剛剛那五個你替天狼星『處理』一下，順便幫他請兩天假，你處理完之後可以放一天假帶蘇苓去散散心，最後…曲懷觴放假一天隔天工作加倍。」千葉傳奇吩咐的聲音不疾不徐，最後一句幫自己出了一『小』口氣時，揚起惡質的笑容。

 

 

 

「是。」

 

 

 

「你去忙吧。」

 

 

 

見萬古長空走遠了千葉傳奇才緩緩邁開步伐，一個人走在夜晚的街道，冷冷清清。

 

 

 

───關山聆月……是嘛？

 

 

 

外表清麗聰敏且空靈的氣質，個性自信剛毅又帶溫和的人。

 

 

 

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千葉傳奇覺得關山聆月是個很有趣的人，短短一天不到看見了她好幾面，集矛盾於一身，清冷又熱情、剛毅又柔和。

 

 

 

───很有趣。

 

 

 

「哈。」

 

 

 

千葉傳奇勾起了笑，很淺很淺，將那份莫名埋入心底，很深很深。想什麼？只有自知。

 

 

 

 

 

 

 

日正當中太陽很大、光線很強，就算被窗簾擋著還是透出刺眼的陽光。

 

 

 

「對了……今天休息一天呢。」

 

 

 

刺眼的光線把千葉傳奇叫醒，瞄了眼鬧鐘發現已是正午，本想起身卻想起今天可以好好在家休息，把昨天消耗的精神補回。

 

 

 

「算了...」又躺了一會，千葉傳奇抓了抓頭放棄繼續與床舖交流，光著上半身走進浴室打理自己的儀容，出來後精神顯得好很多。

 

 

 

剛剛在浴室裡千葉傳奇發現，背部除了有道長20公分已淡掉卻清晰可見的疤之外，上半身多了一些深淺不一的傷痕，那些是身手訓練時留下的，為了要在未來接掌日皇這個位置，他反手撫著那道淡疤，久久，出神…

 

 

 

記得那個時候，不是什麼『鬼才TB』、自己還未站在『太陽之子』這個位置上面，僅僅只是千葉傳奇。

 

 

 

千葉傳奇想起自己和曲懷觴、天狼星也曾有一年的時間，在夜裡掙扎、打滾中度過，憑著不服輸和契機建立自己的地盤，那時他才13歲。

 

 

 

他們因寂寞墮落過、因徬徨迷失過、因命運失去過，很幸運的有人沒就此放棄他、有人一直都在他身旁、有人出現在他面前，所以他們離開了，沒多少留戀，因為有更直得的等著他們。

 

 

 

千葉傳奇記得那時，他是這樣說的：「結束吧。」

 

 

 

他記得那時曲懷觴和天狼星都愣住了、他記得那時候三人突然都沉默了起來、他記得那時天狼星和曲懷觴對看了眼。

 

 

 

「千葉，你知道了對不對？」天狼星開口眼神直盯著千葉傳奇。

 

 

 

「嗯。」

 

 

 

「所以你覺得我們該收手了？」接著是曲懷觴開口。

 

 

 

「是。」

 

 

 

他輕輕吸了一口氣，深深望了兩人一眼，對曲懷觴緩緩道：「我看了你和月靈犀的談話，她說：『懷觴，雖然我們錯過、一再錯過，但這次我等！等你！直到我們沒有下一次的錯過。』她眼神很堅定，而你眼神很沉很沉。老實說，那時心情挺複雜的，所以我開始思考，為什麼一定要選這條路？我們應該有其他路可以選吧？我們還有別條路可以選擇。」

 

 

 

然後轉過頭面對天狼星：「還有你，前一次因為傷得太重不得以住院，每次受傷都喜歡自己處理，那次竟然乖乖地照醫生的指示回院檢查！你認為我和曲懷觴都沒發現？就算你神神秘秘的，我們還是知道你去看那個實習的護士，傷口根本就是幌子。」

 

 

 

又頓了下，才又繼續道：「心裡有牽掛，或許會讓我們這路走得更堅持，或許會讓我們這路走得異常分心，沒走過我們都不知道會如何，但…我們有選擇權，選了決定了，我們就必須貫徹。所以…我想結束會比較好。」

 

 

 

其實在千葉傳奇開口時，兩人心裡就有了些底，他是看出了盲點。

 

 

 

「我們有牽掛，那你呢？」曲懷觴再度開口，語氣帶著幾分啞然，而天狼星則是拋出詢問的眼神。

 

 

 

「我？我的理由是你們，我們像親兄弟一樣長大，所以我希望你們能踏實，雖然退出的路會很難走，但…只要我們有三個人，就可以！」千葉傳奇眼裡閃著堅定不移的決心，是這個年齡不該有眼神。

 

 

 

曲懷觴噗嗤一聲後放聲大笑，事情可以很簡單自己偏偏複雜化，天狼星雖然沒有那麼誇張，不過臉上出現釋燃的表情，他們不是一個人。氣氛頓時好上許多分。

 

 

 

「之後呢？」

 

 

 

冷靜下來之後，退不退出是個問題，退出之後也是個問題，雖然話說得輕巧，要面對的才是重點。

 

 

 

「任隱這九年來也教會我們的東西也不少。」千葉傳奇低吟。

 

 

 

「而且任叔離開時也留下不少東西，應該可行，不管實質的或是…」曲懷觴輕點自己和其他兩人的腦袋，隨著千葉傳奇的建議點出可行的方法。

 

 

 

「那就決定這樣子？」

 

 

 

見兩人都同意曲懷觴挑眉詢問，不…應該說這是三人共同的共識。

 

 

 

「嗯。」

 

 

 

這是他們藍圖的起點，也是人生另一個起點。

 

 

 

───現在混的也不差。

 

 

 

回神，千葉傳奇站起身嘴角扯開淡笑，喃喃道：「又是一天！」雖然現在已是下午了，語末在心底補上這麼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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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這樣了，吃午餐去=W=